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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半年过去,我和周翊川就已经相对无言了。
我低着头,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排,目光时不时落到他手边的小画纸上。
周翊川抬手,将剥好的虾放在我碗里:
“什么时候来的临城?”
“半年前。”
“最近过得怎么样?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一个人生活?”
“和我妈一起。”
“……搬回来吧,清欢。”
我猛地抬头看他。
那双眼睛看着我,好像要将我的灵魂都看透。
有一瞬间我生出来一种错觉,他好像要哭出来一般。
我摇摇头:“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了,我们也已经结束了,没那个必要了。”
周翊川沉默了很久,问:
“若我说,我后悔了呢?”
“这半年我想了很多,我想,我是喜欢你的。”
我看向他手边那张小画纸,打断他:“那星辰呢,你把她当什么?”
“她已经去世了。”
周翊川默然片刻,将那张画纸收了起来,放回到口袋里。
他眼眶有些红,声音也带了些颤音:
“人死不能复生,我们都该往前看。”
“搬回来吧,清欢,我们从头开始,忘了以前不愉快的事。”
“我忘不掉。”我摇摇头,“算了吧,周翊川,我们好聚好散。”
说完,我拿起包转身离开。
周翊川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耐心。
他在画室和我家附近各买了一套房,每天都会来画室送花。
上班的时候卡着点把早餐递给我,下班的时候开着迈巴赫在楼下接我。
有人来画室闹事儿,他就拎着板凳走过去,猛的砸在人的脑袋上;我办画展被人抢了展厅,他出面过去交涉;继母找来人偷偷拔我妈的氧气管,他直接冲到许家,把许知扔进水池。
他小心翼翼控制着和我的距离,不会逼得太近,让我不适应;又不会离得太远,让他看不见我。
和追求星辰的时候一样。
我只觉得心累。
一直到这天,我妈给我说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。
我便去见了一面。
聊得很投机,但是没什么感觉,男生离开后,我一个人在咖啡厅坐了很久,最后把钱A给对方:
【抱歉,以后还是做朋友吧。】
和周翊川的五年,已经消磨了我太多。
我没有精力,也没有心思再去爱上另一个人了。
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:
“他和你什么关系?”
是周翊川的声音。
隐隐夹杂着些怒气,一抬头,便对上他凌厉的双眸。
周翊川浑身的气压很低,双手撑在我的两侧,居高临下睨着我:
“为什么瞒着我来见他?”
“周翊川,我们已经结束了。”我定定看着他,“我和谁相亲,交往,恋爱,结婚,都是我的私事,和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“你别再来找我了,周翊川,我们好聚好散,都体面点,不好吗?”
这话我不知道说了多少遍。
但他好像没听见一样。
忽然,他抓着我的胳膊怒气冲冲地往外走。
“放开我,周翊川!”
我皱着眉用力挣扎:
“我让你放开我!”
但他的力气很大,我挣脱不开,便被他扔上车。
“砰”一声门被关上,挡板升起。
周翊川单手捏着我的下巴,屈膝压在座上,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。
“啪——”
我用尽全力一巴掌甩过去。
“周翊川,你认出我了,对吗?”
不知道是这一巴掌还是这句话的缘故,周翊川愣在原地,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